【贵专业】旧都随园遗事/1
送给贵专业。不用谢！不要对号入座！学了那么多年音韵只学会反切（x
2001年夏天，答辩、吃饭、搬家，兵荒马乱，午胡在上海又滞留了一段时间，九月份才回到南京。
回来后第一次见到辞夜，是在300号楼门前的草坪。正是附小放学的时候，一群小男生在玩官捉匪。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辞夜的儿子。两人抱肘看着那个雀跃的小胖子，像任何一对三年未见的老友，毫不生分的随口聊着结婚、生子、离婚，就好像谈论的只不过是隔壁新发的一篇论文。
“还在《文教资料》吗。”
“已经调回古籍所了。”
“又是同事了呢。”
“以前只是同学吧。”
“不是一起给商支老师打过下手吗。”
“明明我是被你拖去帮忙的。”
“哈哈，一样的。”
小胖子雀跃跑来，辞夜熟稔拿出保温杯来倒水，连同凤梨酥送到嘴边，又放软语气同他商量晚上吃鱼好不好。午胡被晾在一旁也不恼，饶有兴致看着他带孩子。他自幼早慧，对小孩既没体验也没经验，看到昔日友人已带着为人父的成熟，不能不说是新鲜的体验。本想嘲笑他几句“奶爸”，却也被对方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温柔和耐心挡了回去。
午胡的房子还没安排好，暂时借住在研楼，一日三餐还和学生时代一样拿着饭卡刷食堂。辞夜招呼他晚上来家里吃鱼，他却没兴致再看父慈子孝，乏味的挥挥手道别，约了师弟去校门口吃酸菜鱼。师弟被导师绊住，午胡站在原地等候，被迫再次目送辞夜骑车远去，自行车后座的小胖子不知在讲什么，咯咯笑的大声。
午胡搬进高教新村的时候，前后兵荒马乱忙了好几天。把来帮忙的同门好不容易赶走，辞夜留下了帮他收拾那十几箱书，边拆箱边聊着陈年旧事。
“你竟然还留着本科时的笔记本。”
“那有什么，初中时的札记也还在家放好。”
“果然够自恋。”
午胡翻个白眼不再说话，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在书架上码好。本科时的笔记多半摘的是诗，他喜欢黄庭坚，学诗走的也是夺胎换骨的路子，记满了厚厚四本，渐渐也能够点铁成金。有时翻看，嘲笑自己那些少年心事曾经要写的如此隐微曲折，如今被另一位毫不自知的当事人拿在手里，已不怕他会翻开。
年轻时每周攒了钱去买书，《皇清经解》《三通》也让午胡一本一本攒齐了。毕业季校园里到处都是摆摊散书的，只有他趁那时还在往回搬。六月份时辞夜躺在上铺翻《光明日报》，琢磨着发点文章换点银子暑假去杭州玩，看着午胡忙碌的往回搬书。那时雨方搬去江苏古籍的宿舍开始上班有一周，他的空床板已经被午胡的书摆满。